在靠近瑶池的南方古国，有这么三个人，绝不犹豫地回答了：会！

他们的国家，名曰“夏虫国”。
夏虫，即来自《庄子·秋水》：夏虫不可语于冰。
这里的人，生命只有三季度长，春生秋去世，不知有冬。

《夏虫国》

他们的史籍上记载，冰是天下上最宝贵的东西，可任谁都没见过这冰。

越是见不着，越是想见到。
这天，一位年轻的将军决定去探求冰。

他衣袂飘飘，眼神武断，与众人作别后，迈着豪迈的步伐动身了。

伴随他出发的，还有其余两人，墨斗师长西席和力士。

他们先是到西方古老的森林里找一种神木，用来建造大船，出海找冰。

森林里危急四伏，各种野兽出没。

显然，他们的寻冰之旅没那么随意马虎。

一下子狂风暴雨，一下子电闪雷鸣，有无常索命，又有四大天王阻挡......

眼看着要完了，没成想，那艘由神木化作的船，变成神龙腾空而起，保护了他们。

绕了个大弯后，三个人回到出发点，夏虫国已是雪窖冰天。

原来，冰一贯是存在的，只不过是生命短暂，才与冰无缘罢了。

这部动画的导演汤柏华说，“人要看到自己的局限，即便是局限，也要努力去靠近它，去求知。
”

总要有那么一个信念，支撑着我们去探索，这才是活着的意义。

别看这部动画带着浓浓的传统韵味，制作团队可都是80后年轻人。

导演汤柏华，1986年生于湖南浏阳，2009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。
打小他就爱穿梭在老家的各个寺庙里，看雕塑，看壁画，意见会，偶尔还听长辈们说着传奇志怪的故事。

白鹤，酒仙，四大天王，神龙......这些传统形象，逐步在贰心里扎根。

从中国美术学院毕业后，汤柏华决定拍一部带有传统韵味的动画片。

彭湃翻滚的浪花，红梁绿瓦的城门，袅袅升起的炊烟，穿着铠甲的将军和体格矫健的白马......

背景色调古朴，线条简练有力，动画灵感正是来源于古代壁画。

为了临摹壁画，他们多次辗转于敦煌和永乐宫等各处古建筑，看壁画，看石窟。

作画的材料也讲究。

他们试了木板，石板，铜板，手工纸等材料，便是没那种质感，末了找到了石膏，原汁原味的“敦煌味”就出来了。

一块块石膏板堆满了事情室，事情职员先用铅笔画初稿，然后描到石膏板上，再用传统矿物质料上色，末了扫描到电脑里。

就这几秒海浪的动画，他们画了70多张图。

结果，17分钟动画，20多个人，用了两年多韶光。
一共耗费10000多块石膏板，总计20多吨，被称为“史上最重动画”。

“甘心慢一点，也要做点不一样的。
”

终极动画没能上院线，也没能上电视。
故事太短了，又不能穿插任何广告，做一部完备没有商业代价的动画，谁会那么傻？

导演汤柏华，就像是那三个寻冰的人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

别人都在做3D，他做手绘；别人用高科技，他用石膏；别人追赶商业代价，他讲哲学故事。
这无疑给自己断了退路。

《夏虫国》虽然小众，到底反响不俗，豆瓣评分8.5，还入围了好几个国际大奖。
20多人，以诚挚的心，致敬传统经典。

汤柏华和他画在石膏板上的作品

继《夏虫国》后，汤柏华又带着团队制作了另一部动画《莫高霞光》，用讲了7分钟大唐玄奘西行的故事。

八百里莫贺延碛，古人称之沙河，上无飞鸟，下无水草，环境非常恶劣。

玄奘为追寻真理，不畏艰辛，独自西行，在风沙中经受洗礼。
洗礼之后，玄奘内心磨砺得无比坚韧，视统统困苦如心病，终取得真经，返回长安。

这样一个古朴的故事，全部利用敦煌壁画风呈现，每一帧都是按唐代敦煌壁画风格手绘完成。

全片没有旁白，只有写意的古乐，搭配着起伏的画面。
可以说此片便是一个会动的敦煌壁画，尽显中国古意之美。

全片短短四百二十秒，却动用了两千张泥板 。
三十多个人的主创团队，在敦煌鸣沙山下奋斗了九个多月。

泥板采取敦煌大泉河的泥和鸣沙山的五色沙，按古法制成。

第一步工序是发泥，泥巴加水和麦草和匀发酵一周旁边。

按“三沙六土一灰”的配比准备泥浆。

末了入模，泥板成型。

以上都是泥巴匠事情，接下来作画才开始。

画好铅笔稿，分别拓到一块块泥板上，在石膏板上完成上色。

末了再通过扫描仪扫描泥板，将画面转化成电子影像。

动画中闪现的玄奘的一个见礼的过程，就须要画数十张图，组成动态画面。

便是这样听起来特殊“笨拙”的手腕，却做到了另一种精细和逼真。

比如风沙漫天的效果，浓墨重彩的黄色下，绵延的沙丘和风卷起的沙粒依然清晰可辨。

还有玄奘的脸部表情，细看会创造刻意做出了一道道裂痕，这是为了还原敦煌壁画的质感。

汤柏华曾说，他不在乎这种手事情坊式的慢，就像他喜好的宫崎骏，从来都用手绘。
“我甘心慢一点，做点不一样的。
”

《夏虫国》入围了德国奥柏豪森国际短片电影节和萨格勒布国际动画电影节，但仍旧没有影院可放映。

实在这个后果，汤柏华自己知道：“我们做传统绘画，先是赶走了一半不雅观众；用石膏，又赶走一半；没有3D，再走一半；讲的还是个哲学故事，还得走一半。
”

想不到两年之后，汤柏华又带着《莫高霞光》来“赶人”了。
拍《夏虫国》的时候，为了表现个中蕴含的传统文化，他去敦煌采风半个月。
而到了拍《莫高霞光》，他直接住到了敦煌。

对付一部动画短片来说，这有必要吗？去莫高窟亲眼看过敦煌壁画，或许才会理解他的固执。

敦煌壁画图

虽然这些动画耗时耗力，产出不多。
《夏虫国》只有17分钟，《莫高霞光》只有7分钟。
但这两部作品不管是对付敦煌壁画的传承，还是中国动画短片的探索，都是结实的脚印。

它坚实的质地既来自创意，更离不开为此种下的苦功。

也正是这些逆流的负责与傻气，让这部动画散发出一股不同商业快消品，经得起韶光磨练的醇喷鼻香。

《莫高霞光》

/ 图文来源：中国美术学院

手艺君编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