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然逝去的武城民间工艺“扎样衬”

文/陈仲魁

“扎样衬”，武城人俗称“扎样车”。
这是在我国民间已经延续了两千多年的传统工艺，尤其在屯子司空见惯，险些家家都有，其浸染和做工，类似于当代大略单纯的“房屋吊顶”。

青年们但凡结婚之前，父母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准备“新居”，然而在过去的屯子或城镇穷苦阶层，由于受经济条件的限定，能够让一对新人住进新居子的人家却微乎其微，大多习以洗面革心、以“旧”改“新”，但由于旧房长年被烟熏火燎，外不雅观实在丢脸。
为了在“出新”上作“文章”，必须把黑漆漆的房顶与墙面遮住，并将其重新装饰一番，于是“扎样衬”的工匠便应运而生。

我老爹当年在乡间就曾是小有名气的“扎样衬”巧手。
据我所知和听他讲，户主在聘请“扎样衬”时，由于所选择的标准、出资和用料的不同，因而也就存在高低之分，繁简之别。
本文着重先容较为低档、大略的，也是最常见、最盛行的一种。
该种“样衬”从备料到落成，先后要经由处理墙面；扎制骨架；粘贴、裱糊；装饰、美化四道工序。
亦即：首先将旧墙面革除，重新用掺进“谷糠”或“麦糠” 的细泥抹平，继而再粉刷一到两遍白灰；其次在檩条下边钉上用细竹杆或秫桔系缚的骨架，并在骨架上逐一缠粘衬纸；再次依序糊上两层纸（个中一层为底纸，另一层为带图案的花纸）。

末了一道工序，才是“新居”的“画龙点睛”之笔。
即在内门对面的墙上，贴一个赤色艺术体圆形双喜字剪纸，其构思新颖、深邃。
圆框周围为比武相连的花边，框内的双喜字随圆或收或延，上端两竖为一男一女，中间两竖为童男童女。
寓意圆圆满满、当年见子、双喜临门（多用于春节前后）；“样衬”的顶部正中，贴上一副用红纸“漏刻”的“龙凤呈祥”图案（类似剪纸）；顶部四周贴上棕色或蓝靛色纸的垂檐花棂；而四个墙角，则是云头状刻花短吊柱。
至于下部的装饰，则要大略得多，只因此窗台的高度为准，沿炕的三面墙做一炕围子即可。
此外，条件好一些的，除直接用白灰抹墙外，还要专门在墙面画上诸如“举案齐眉”“麒麟送子”之类的绘画，以企盼小两口相敬如宾、白头偕老，进而子孙满堂、烟火永续。
至此，“扎样衬”的全部事情即告完成。

这在外行人看来，彷佛并不繁芜，但内中的做工却颇为风雅、讲究。
它哀求：在外不雅观上，一定要表示都雅、大方、喜气、吉祥；在构造上，一定要做到骨架的固定结实、稳定；在粘贴上，一定要使浆糊的浓淡度，以及纸和装饰品的松紧度均须适中。
否则，待凉干后或在短期内，不是自动脱落，便是自动分裂，会被人认为是不祥之兆。
凡属高质量的“样衬”，如果没有外力成分，一样平常能保持8—15年以上不坏。
装饰后的房间，只管仍旧是老房旧屋，但一旦进入，便会急速给人以线人一新之感，仿佛并不是原来的老房、旧屋，而是置身于崭新的华美殿堂。

透过以上可以看出，“扎样衬”是集建筑、“扎彩”、裱糊、剪纸、绘画艺术于一身的综合性民间传统工艺。
既能达到“新居”的目的，又省钱、省力、便捷，难怪在民间曾被广泛采取。
改革开放以来，随着公民物质文化生活的日益提高，家家都具备了建新居、盖新楼或直接买新居的经济实力，新时期的新青年在结婚时，均住进了真正意义上的新居。

如今，这门在我国延续了几千年的民间传统工艺“扎样衬”，由于失落去了其实用代价，故而悄悄地退出了历史舞台。
只管如此，但它的历史代价和艺术代价却是不能忽略的，有待于进一步深入挖掘、研究，并作为“非物质文化遗产”加以保护，使之在新期间的经济培植中发挥更好、更大的浸染。